知行读书会

你不能预测,但你可以准备

  • 霍华德·马克斯 · 2020年8月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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投资市场就像钟摆一样,始终围绕中心点左右摆动。所谓的价格等于价值的点,往往是时间最少的时候。相反,股市的大部分时间处在低估、更低估,高估、更高估的位置。

我们经常会因为股市短期出乎意料的走势而焦虑。背后的原因是,我们对「周期」理解得不够深刻。

为什么会有周期?因为情绪,因为人心,因为人的反复无常和贪婪恐惧。为什么不需要害怕周期?因为这是规律,我们无法控制和逃避。但只要我们做好准备,就可以利用周期获得更好的投资收益。

这篇内容节选自霍华德·马克斯Howard Marks)的《投资最重要的事》第八章,篇幅不长。该章节主要内容出自他 2001 年 11 月 20 日的一篇备忘录,标题为「你不能预测,但你可以准备」。

事实上,霍华德·马克斯毕生都在研究周期。2019 年,他更是专门出了一本新书——《周期》。他认为理解周期,是投资者做好投资最重要的事之一。理解周期,学会识别周期,感受自己当前所处的位置,逆向投资,才能真正做到「别人贪婪我恐惧,别人恐惧我贪婪」。

祝开卷有知。

有知有行 孟岩

在投资界浸淫的时间越长,我对事物的基本周期就越重视。2001 年 11 月,我用了整整一篇备忘录来探讨这个话题。我借用三商美邦人寿保险公司的广告语,给备忘录起名为「你不能预测,但你可以准备」。因为我完全赞同他们的宗旨:我们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,但是我们可以为可能性做好准备,减少它们所带来的痛苦。

在投资中就像在生活中一样,完全有把握的事非常少。价值可以消失,预测可能出错,环境可以改变,「有把握的事」可能失败。不过无论如何,我们有信心把握住的概念有两个:

  • 法则一:多数事物都是周期性的;

  • 法则二:当别人忘记法则一时,某些最大的盈亏机会就会到来。

很少有事物是线性发展的。事物有进有退,有盛有衰。有些事情可能在开始时进展得很快,然后却放慢了节奏;有些事情可能在开始时慢慢恶化,然后急转直下。事物的盛衰和涨落是基本原理,经济、市场和企业同样如此:起伏不定。

我们这个世界存在周期的基本原因是人类参与。机械性的东西会走一条直线。时间只会向前持续不停地运动。只要有充足的动力,机械也会这样持续不断地运转。但是历史和经济这些与人有关的发展过程,其运动轨迹不是一条直线,而是多变的曲线,它们的变化有周期性。我觉得这是因为,人是情绪性的,很难一直保持客观,不会始终保持一致,也不会一直稳定不变,人经常是反复无常的。

客观因素确实在周期中扮演着一定分量的角色,比如量化关系、世界性事件、环境变化、科技发展、公司决策等。这些客观因素都会影响周期,但是人在分析这些客观因素时,心理和情绪会起作用,导致投资人过度反应或者反应不足,从而决定周期波动的幅度会过大或过小。

如果人们感觉良好,觉得事情进展得顺利,就会对未来非常乐观。他们的行为也会受到这种乐观心态的强烈影响。他们会花更多钱,存更少钱。他们会借钱来满足个人享受,或者借钱来提高自己的盈利能力,尽管这样做会让他们的财务状况更加危险(当然像风险这样的概念,人们在满心乐观的时代,就会通通忘记了)。然后,他们变得愿意为得到现在的价值,或者为得到未来的价值,支付更高的价格。

所有这一切都可能会在一秒钟之内发生逆转。我最喜欢的卡通片里有一位电视评论员说过:「昨天的一切市场利好对今天的市场没有一点儿好处。」周期的极端性主要源自人类的情绪与弱点、主观与矛盾。

周期是可以自我修正的,周期的逆转不一定依赖外源性事件。周期的发展趋势本身就是造成周期逆转(而不是永远向前)的原因。因此,我喜欢说的一句话是,祸兮福之所倚,福兮祸之所伏。

《你不能预测,但你可以准备》
2001 年 11 月 20 日

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信贷周期,它具有必然性、极端波动性,也具有能力为适应它的投资者创造机会。在所有的周期中,信贷周期是我最喜欢的。

涉足投资的时间越长,我对信贷周期的力量印象就越深刻。只要经济有微小的动静,就能导致信贷可得性的巨大波动,并对资产价格及其背后的整体经济造成重大影响。

过程很简单:

  • 经济进入繁荣期;

  • 资金提供者增多,资本基础增加;

  • 坏消息极少,因此贷款风险与投资风险似乎已经减少;

  • 风险规避消失;

  • 金融机构开始扩大业务——确切地说,提供更多的资本;

  • 金融机构通过降低必要收益(如降息)、降低信贷水平、为特定交易提供更多的资本以及放宽信贷条款来争夺市场份额。

最终,资本提供者开始为不具备资格的借款人和项目提供资本。正如早些时候《经济学人》所说的:「最坏的贷款出现在最好的时候。」这一行为导致了资本损耗,即资本投资项目的资本成本超过其资本收益,最终导致没有资本收益。

当达到这个点时,前面所描述的上升段——周期的上升部分——会开始出现逆转。

  • 损失导致借款人畏难回避;

  • 风险规避增加,伴随着利率、信贷限制与条款要求的提高;

  • 可得资本减少——在周期的谷底,只有资质最好的借款人(如果有的话)才能借到资本;

  • 企业迫切需要资本。借款人无法展期债务(注:即推迟到期债务要求付款的日期),导致债务违约及企业破产;

  • 这一过程导致并加剧经济萎缩。

当然,这一过程在达到极点时将会再次发生逆转。因为贷款或投资的竞争性较弱,所以使得高收益与高信誉成为可能。为了获取高收益,逆向投资者会在这个时候投入资本,有吸引力的潜在收益开始吸引资本。这样,经济复苏得到推动。

我在前面提到过,周期具有自我修正的能力。信贷周期通过上述过程来自我修正,而信贷周期是驱动经济周期波动的因素之一。繁荣导致扩大借款,扩大借款导致轻率借款,轻率借款导致巨大损失,巨大损失导致借款人停止借款,停止借款导致繁荣结束,如此循环往复……

当下次出现危机的时候,你可以看看身边,也许你能找到一位贷款人。资本提供者的姑息纵容常常为金融泡沫推波助澜。近期有大量关于宽松信贷导致繁荣继而崩溃的著名例子:1989~1992 年的房地产,1994~1998 年的新兴市场,1998 年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,1999~2000 年的电影会展业,2000~2001 年的风险投资基金和电信公司。

在这些例子中,贷款人和投资者提供了过多的低息贷款,结果导致信贷过度膨胀和大规模亏损。在电影《梦幻之地》中,一个声音告诉凯文·科斯特纳(Kevin Costner):「你建好了,他们就会来。」在金融领域里,只要你提供低息贷款,就会有人去借、去买、去建——通常漫无纪律,并带来不良后果。

《你不能预测,但你可以准备》
2001 年 11 月 20 日

请注意,这篇写于十几年前的备忘录精确地描述了 2007~2008 年的金融危机的过程。我之所以能写出这样的话,并不是因为我有预测能力——而是因为我深谙永无止境的基本周期。

  • 从容理财

    对于投资,对于生活,都像大自然的一年四季一样有周期,春夏秋冬周而复始。短期市场我们无法判断,但拉长时间段就应该能大概判断出当下市场处于什么位置,就像冬天(底部区域)来了大概率会冷需要加衣服(增加投资)穿棉衣,夏天到了(顶部区域)要减少衣服(分批卖出)一样。一切都是轮回,涨过头会跌,跌多了迟早会涨,塞翁失马焉知非福?关键是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坚持到天亮才能最终收获属于自己的果实。万事万物届周期,投资上抓大放小,短的看不准就看大的方向,把底和顶看作一个区域、区间,投资会轻松很多。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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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眼里有光的azure

    怯怯来掉个书袋,希望是汩汩流淌、有生命力的那种。 王维的《终南别业》里这样写: 中岁颇好道,晚家南山陲。 兴来每独往,胜事空自知。 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 偶然值林叟,谈笑无还期。 「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」何尝不是一种周期呢。 Ray Dalio曾用一个视频描述了周期超赞的。可我,更爱王维诗中的周期意境。 怀着坐看云起的大气和希望 @认识「有知有行」的第25天 2020.08.07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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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马硕

    感谢分享 周期客观存在,又捉摸不定。有的时候能看的很清楚,走近了上手去抓,却又模糊。 我们能大致分辨低估,但同时还不能期待高估很快到来,因为有可能低估持续存在很久,也有可能到了中心点就又回来了。 经济周期,股市周期像钟摆一样,但又经常不是一座按常理出牌的钟摆。 和周期保持距离,相近如宾。太远则没入门,太近则会过度自信,在低估的时候加杠杆,这就太危险了。因为理论上只有更低,没有最低。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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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Okay.

   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,盛极必衰都是讲述了周期的道理,成也风云败也风云,但无论周期如何变化,世界终将越来越好,无论近期看如何的曲折,由时光隧道来看它就是一条不断向上的线,人类史就是一部苦难史,但几千年的发展下来也达到了如今这个互联网时代,一遍又一遍的验证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,只要怀揣这个信念,就可以在底部愿意去建仓,然后等待时光的果实 幸运的是,这个长期也并没有几十年那么远,甚至还有越来越快的意思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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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Michael

    howard marks先生写的文字,一定是精品。我看他90年写垃圾债的文章,三十年后依然一针见血(现在美国一大批垃圾债企业要玩)。 周期实在是太重要了,marks和dalio两位大师都花了一辈子在研究。题外话,dalio的新书“世界秩序之改变”年底要在美国出版,希望国内早日引进! 周期存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:地球自转、季节、经济、猪肉价格、手机升级、等等。要是不理解这个规律的本质,实在是可惜,失去了人生做大决策最好的安全杠杆。 就周期,我有几个发现: -我们很难判断现在是周期的某个具体节点,因为复杂适应性系统(complex adaptive system)无法精确计算,但是我们可以大约估计现在的区域(stage) -一定不能回看三十年五十年的历史和数据,因为样本量太小,无法统计。必须把人类文明,生物起源,乃至宇宙起源三大“知识桶”考虑,得出普遍适用的结论 -周期只适合帮助自己给对的决策上一份保险/杠杆,不适合只靠预测而赚钱。具体选择本身必须有价值,则时本身无价值。micro大于macro -如果不是工作或者兴趣需要,周期很难完全理解,还不如找到靠谱的人,专注生活 也希望大家能在这里一起成长,少些焦虑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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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Jasper

    春耕秋种、潮涨潮落、月盈月亏皆为周期,我们要做的是识别周期,理解周期,但不代表需要去应对每一种周期。学会抓住周期中的主要矛盾,是我们从复杂的周期系统里要解决的第一步。 脑海里瞬间反映出的是达里奥的《经济机器是怎样运行的》,生产率的提高是长期有效驱动力,而短期债务周期和长期债务周期则是经济波动的主要原因。 对于普通投资者而言,理解和利用好短期债务周期足够在一轮牛熊中取得不错的收益,但人生是无限游戏,学会长期投资,把握长期债务周期才能给我们带来长期有效的投资回报。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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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嗨嗨孩

    参与理财投资两年了,挣了一部分钱。最近一直再思考怎么样更优化自己的投资选择,庆幸看到孟大带着有知有行回来了,我期待后续的成长,与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携手走下去。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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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合一一

    一个人可以走的很快,一群人才能走的更远。感恩遇见,有知有行,未来可期。只有看清事物的本质,认清投资的底层逻辑,前行的路才可以走的坚定笃定有力。不求大富大贵,但求知行合一。花名合一一,今天起,我想用四笔钱中的100万元,作为启动资金用于赚取被动收入,与大家一起在这里开启投资修行路。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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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太阳的门

    起手第一句话就想起了南添老师三段论里面的那张图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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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凤鸣榣山

    聪明的农夫绝不会在播种之后,每隔几分钟就把挖出来看看怎么样。他们会让谷物发芽,让他们生长。 投资也一样,也有周期,也有“春种秋收”。

    3年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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