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影：怡萱

电影《选秀日》（Draft Day）讲述了美国橄榄球大联盟（NFL）选秀中的一段故事。

威斯康星大学的明星四分卫波·卡拉汉（Bo Callahan），拥有近乎完美的数据：传球码数惊人，臂力、速度、命中率，样样碾压同届新秀。看起来，所有人都爱他，所有球迷都追捧他，所有球队经理都渴望得到他。

克利夫兰布朗队拥有头号选秀权，但总经理桑尼（Sonny）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。

他直觉认为，这些耀眼的数据背后，可能隐藏着一些看不到的东西。

一位圈内资深球探向桑尼透露了一个细节：卡拉汉 21 岁生日派对那天，没有任何一名自己的队友来参加。

桑尼立刻展开调查，逐一走访了卡拉汉过去的教练和队友们，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真相：队友们并非忙碌或忘记了，而是根本不愿意参加——卡拉汉在球场上光芒万丈，但私下却自私自利，缺乏团队精神。

在惯例的选秀前电话沟通中，桑尼特意问起卡拉汉关于生日派对的情况，卡拉汉却给出了模糊闪烁、试图掩盖事实的谎言。

电影最后一刻，桑尼放弃了这位表面上完美无缺的状元，转而选择了数据没那么耀眼、但拥有极强团队精神和领导力的球员冯泰·马克（Vontae Mack）。

桑尼明白，对于橄榄球队的四分卫来说，真正重要的是领导力和让队友信任自己的能力。

这些看不见、摸不着，也无法直接量化，但在赛场上却能决定一支球队的命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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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们去查看各种各样的历史数据时，是希望借助这些数据来更准确地预测未来。

但这个过程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点：

这些数据在多大程度上，能够还原过去的真实全貌；

这些数据在多大程度上，能够足以勾勒出这款产品或这个人的本质特征；

这些数据在多大程度上，能够揭示出未来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。

四分卫，是一个橄榄球队的灵魂。

传球码数、臂力、命中率固然重要，但领导力、团队精神、获得别人信任以及追随的能力，却更为重要。

2

查看基金数据，会面临更严重的问题。

摆在你面前的，无论是在基金公司的官网，还是在基金销售平台、银行的 App 上，通常都是漂亮的基金净值增长率、亮眼的基金经理介绍以及各种正面信息。

这些数据能还原过去的真实全貌吗？能勾勒出这款产品或基金经理的本质特征吗；能揭示出你持有后会发生什么吗？

拥有卡拉汉的球队，总是输球。

同样，有些拥有耀眼数据的基金背后，最终却造成了投资者的大量亏损。

就像上述的故事一样，看起来真实可信的数据，却并非故事的全部。

很多你看不到的东西，才真正揭示了事实的真相。

3

今年 3 月，我们打算重新设计一套基金数据页面。

在这个页面上，没有那些你可以从任何地方都能查到的信息：基金净值收益率、基金经理介绍、公告信息 …

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其它地方可能没有或者弱化的，但对于投资者来说非常重要的数据：

• 投资者投资这只基金的实际收益率

• 基金净值相对于业绩基准的对比

• 基金的总体费用，包括显性的管理费、托管费、销售服务费，以及隐性的交易手续费等等

• 基金经理和基金公司员工跟投这只基金的情况

• …

我们把这个功能命名为：基金 CT。

含义很简单，我们希望这个小工具，可以帮你照出一些你不太容易看到的，却对基金投资非常重要的数据。

感谢有知有行的伙伴，以及晨星中国伙伴的一起努力，这个功能最近上线了。

我们来看看这个功能中的几个例子。

4

基金净值收益率 vs 投资者收益率

这只基金的年化收益率为 11.90%，看起来是一个不错的成绩。

但如果把所有投资这只基金的投资者，看成一个整体，大家实际获得的年化收益率是多少呢？-7.3%。

原因并不复杂。

尽管基金收益率还不错，但太多的投资者的钱，是在净值高位投进来的，这些投资者根本没有赚钱，甚至赔了很多钱。

你可能会说：

这关基金公司什么事儿？投资者是牛市自己冲进来的，基金公司做好自己的净值就可以了。

我不认同这种说法。

这涉及到对「基金」这种产品定位的分歧：

你究竟是想做一条业绩曲线、想做大规模，还是想替投资者管钱、投资、理财。

如果是后者，基金公司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做的，比如：

牛市限购、降低波动率、选择基金销售平台合作 …

这些都能显著地降低基金净值收益率和投资者实际收益率的差距。

5

基金与业绩基准的年度对比

图中这只基金的业绩基准是「70% 中证 800 + 30% 债券」，但它的实际收益和这个业绩基准毫不相关。

很多年前进入到基金行业，我就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：

一些叫小盘的基金，第一重仓股是工商银行（显然是大盘股）；而一些叫互联网、科技的基金，十大重仓却有很多白酒。

20 年间，这个现象几乎没有任何变化。

个中原因也并不复杂：A 股波动大、风格明显。如果一波行情来的时候，你的风格和市场不匹配，大概率会被排行榜、销售机构和基民抛弃。结果可能是丢掉规模、甚至工作。

但这种集体行为也造成了与业绩基准的大幅偏离、抱团、加大基金重仓股票的波动率等现象，更不用说投资者的亏损。

6

基金隐藏费率

如果你熟悉有知有行的投资理念，一定会对这个公式有印象：

R = A + B - C

收益 = 超额收益 + 市场收益 - 投资成本

大多数时候，我们都会把目光盯在「超额收益」上，对明星基金经理的痴迷和追求，就是典型的体现。

但实际，每个投资人最能控制的是「降低投资成本」。

就像这只基金：

显性费用和隐性费用加在一起，已经超过了 4% 一年。

长期来看，市场平均的收益可能就只有 6% - 8%，光费用就吃掉了 4%，这个代价，需要足够多的超额收益才能弥补，做到的概率大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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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益一致性

这是一只当年热销的百亿明星基金，它的基金经理，以及基金公司员工在这只基金上的投资情况。

0，以及，72 万份。

另一个数字：

有知有行团队不大，共持有长稳海（长钱账户、稳钱账户、海外长钱）2000 多万。

8

2025 年 5 月 7 日，证监会发布了《推动公募基金高质量发展行动方案》。

我们开心地发现，行动方案里面提出的针对基金公司、基金销售机构的评价制度、考核机制改革的很多方面，都和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相一致。

我在文章或者播客中提到过很多次：

为什么基金公司和销售机构有在牛市做大规模的冲动？

因为，经营效率相差太多。

2020 年 4 季度和 2021 年 1 季度那段时间，两周时间可以募集 1000 亿的规模；

到了 2025 年，两周时间募集 1 亿都困难。

这是 1000 多倍的经营效率差距，靠人性如何抵抗？

这些高位募集的基金规模，不断在拉大着「基金净值收益率」和「投资者实际收益率」的差距，也造成了投资者对「基金」这两个字的失望和厌恶。

如果真的能从底层机制层面对这种差距加以制衡，才有可能去抑制 1000 倍经营效率下冲动的人性。

对业绩基准的考核也是如此。

如果挂着科技名头的基金不再能重仓白酒，名为消费的基金不再能冲向科技，公募基金整体抱团的行为就会大幅减少。而抱团行为的减少，又会降低牛市顶峰的高度。更进一步，这也会降低新基金募集的冲动，减少想短期冲进来赚一把的钱 …

这个正循环的开启，至少从公募基金这个很重要的市场主体来说，大概率会降低整体市场的波动。

9

桑尼之所以敢在全美直播的选秀大会上放弃大热状元，只因为他看见了别人忽视的一角——那场无人到场的生日派对。

基金 CT 想做的，也是把那些平时躲在暗处的、但可能很重要的数据，呈现在你的眼前。

在《好先生与坏先生》中，我最后写道：

「

我们生活在一个并不完美的市场里，信任品无处不在，信息永远不对称，结果永远带有噪音。

在这样的世界中，差先生的存在，几乎无法完全避免。

但每一次明智的选择，每一份真实的信息，无论来自消费者、从业者，还是监管者，都在悄悄地推动那个『好先生与差先生共存』的均衡，向着更透明、更理性、更有价值的方向移动。

或许我们无法消灭差先生，但我们可以让好先生，更容易被看见。

这，正是我们持续努力的意义所在。

」

我们希望，基金 CT 这个功能，以及背后的有知有行，能成为一个具有公信力的平台，公正、客观、透明地展示那些不容易被看到的数据。

我们也希望，这些数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信息的不对称性，也能潜移默化地改变投资者的选择、行为，和命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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